蔚兒如是想著卻還是覺得蹊蹺，仗著膽子大又沿著走廊走了幾步，還沒出走廊，便聽見一陣腳步聲從西邊而來，這腳步聲太過熟悉以至於蔚兒想都沒想就能猜到是他。

大抵這個時候他該批閱完折子了吧。

很明顯，夏侯羨也看見了那邊的蔚兒。

他匆忙趕到她身旁，將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到她肩上：“你不睡覺出來幹嘛？”

“剛才我看見……”蔚兒指著東邊迷迷糊糊嘀咕了幾句，“唉，算了，你剛看完折子還是早點休息，許是我看錯了吧，又或者是哪個丫鬟太監路過這兒。”

夏侯羨右手摟過她，左手揉了揉太陽穴，聲音疲憊：“我當是什麽要緊事，我明日派些人查找一番就是了，早些休息。”

說罷，便摟著蔚兒回了屋中。

且說那黑影仿佛很熟悉地形，直接潛到蓮佳玉苓住處。

蓮佳早已熟睡，玉苓則蜷在一旁，不知是冷了還是其他什麽原因，並未睡著，只是雙手緊緊攥著被子，在等什麽東西來臨。

忽然木窗外有夜鶯啼了一聲，玉苓一個骨碌從床上翻起，似乎又怕吵到蓮佳，躡著手腳下了床，隨便披了件外衣就匆匆離去。

“來了？”黑暗中有男聲幽幽如鬼魅。

“嗯。”玉苓瑟瑟應道：“那封信給公主看過了，公主說過完年就找機會回西岐，你告訴殿下，大可放心。”

“過完年？”那男人語氣裏滿是不耐心與不滿。

玉苓咬了咬唇，終是大膽擡起頭道：“公主都說了過完年便回去，你一個探子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奴才，只管回去向殿下覆命便是了，怎麽，還想強迫公主？”

玉苓偏袒蔚兒甚於她哥哥姜杭，早就不滿眼前這個探子仗著是大皇子姜杭的人對自己頤指氣使了。

那男人眼眸幽深，在黑暗中更是顯得瘆人，瞬間便抽出腰間一把透著寒光的劍，直指玉苓喉間。

夜愈黑便顯得這劍光愈淩厲。

“你……”玉苓哪裏見過這樣仗勢，早已嚇軟了腿，哆哆嗦嗦一句話也說不上，半天才敢流下淚哭道：“我是公主身邊的人，你殺我公主也饒不了你啊……”

那人輕哼了一聲，滿是不屑道：“我自然不會殺你，只是要你好好看看這是誰的劍！”

玉苓艱難地動了動脖子，清晰的看見劍柄上那一顆鴨蛋形狀的夜明珠，頓時瞪大了眼，什麽也不顧，直接朝地上“噗通”跪下：“殿……殿下，奴婢有眼無珠，竟沒識得您……”

說到最後已然開始啜泣，天知道她此時有多恐懼。

姜杭滿意地收起了劍，插入劍鞘中，絲毫不斂眼中冷意：“不必這樣怕我，你也算公主的心腹了，只是辦事情為何還如此欠利索？”

這一問太過淩厲，讓玉苓渾身打了個寒顫。

“殿……殿下，您給的信奴婢已經送到，只是公主她……她……”玉苓伏在地上，冰冷之感從膝蓋傳至全身，早已忘了此時已經臘月，只是一個勁的哆嗦。

姜杭輕輕彎腰，拉住玉苓手臂，將其從地上扯起，聲音依舊冷冽：“你好好辦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，我是你家公主的哥哥，連我也行信過麽？”

“不敢，奴婢不敢，奴婢定然好好辦事，將殿下之意傳送給公主。”被姜杭扯著的玉苓絲毫不敢松懈，只能連連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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